山姆·瑞德的报价第一个就发给了泰迪·贝尔,因为他内心是最坚定的,而且报价在来温哥华之前,就和南茜·特林姆等人商量好了,最高极限是多少他也心里有数。所以山姆·瑞德下决定十分快速。
马克·博内特、丽莎·坎宁、肯·伯恩斯三个人则都似乎有些难产的模样,由于计划有变,他们肯定要和自己的公司汇报情况,做出最有利的选择,泰迪·贝尔和伊登·哈德逊两个人也很识趣,坐了一小会,就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
这一个报价,泰迪·贝尔和伊登·哈德逊两个人在外面折腾了近半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四个人都坐在了位置上,彼此之间反而还简单聊上了几句,比最开始进来时的沉默好了太多。泰迪·贝尔依旧是和蔼地笑了笑,“刚才有点肚子饿了,去偷吃了一个甜甜圈,不好意思。”算是为自己晃荡了近半个小时才回来找了一个借口。
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泰迪·贝尔就是故意迟回来的,自然没有人会去挑刺。
“让我来看看。”泰迪·贝尔坐到了电脑面前,一一打开了邮件,伊登·哈德逊就坐在旁边,但视线了投了过去。泰迪·贝尔看了看屏幕,然后转头低声和伊登·哈德逊交流了几句,伊登·哈德逊似乎有些不高兴,那张冰山脸更臭了一点,低语说了两句“西蒙……太低……不好……”之类的。
其实这里本就是会议室,将外面的吵杂都阻挡在外。由于泰迪·贝尔和伊登·哈德逊正在低声交流,所以山姆·瑞德和马克·博内特、丽莎·坎宁和肯·伯恩斯两两也都在交谈。不过他们明显都是一心两用,耳朵竖得很长,可以听到泰迪·贝尔和伊登·哈德逊交谈的只言片语,但他们的交谈大部分都很简短,而且没有任何实际的数字出来,所以也没有什么有用的讯息。
那一句“西蒙”夹杂在一大堆讯息之中,根本不显眼。但是却被肯·伯恩斯敏感地捕捉到了,他顿时怀疑地看向了伊登·哈德逊,结果被伊登·哈德逊一个冰冷的眼神就瞪了回来。
肯·伯恩斯之所以会如此敏感不是没有原因的,“美国偶像”第七季还有一个半月就要决出冠军了,最近关于“X因素”如此热闹的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大家都想要分一杯羹。“美国偶像”第七季收视率确实比第六季是开始下滑了,虽然霸主依旧毫无疑问,远远超出第二名一大截,但收视率已经达到巅峰,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所以这也成为了“X因素”冲击“美国偶像”的最好时机。
福克斯电视台不可能放任竞争对手就这样超过自己,一方面他们联系了十一工作室,希望能够将“X因素”握在手中,一方面也紧锣密鼓地与“美国偶像”整个团队签约。但是在这样敏感的时刻,又有谁愿意轻易放弃抬价的机会呢?即使是一直被西蒙·考威尔压着的宝拉·阿巴杜和兰迪·杰克逊,都会希望自己的薪酬能够再次上涨。所以整个谈判的过程一直不顺利。
今天肯·伯恩斯从伊登·哈德逊口中居然听到了“西蒙”的名字,虽然这个世界上叫西蒙的人数不胜数,但此时肯·伯恩斯很难把注意力从西蒙·考威尔身上转移开。再者,西蒙·考威尔一直想要自立门户的是,福克斯电视台内部早就知道了,这根本就不是秘密。所以,肯·伯恩斯显得不得不怀疑,西蒙·考威尔和福克斯电视台的某位竞争对手达成协议,一旦对方拿下“X因素”,西蒙·考威尔就会离开“美国偶像”。这对于福克斯电视台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想到这里,肯·伯恩斯微笑地和丽莎·坎宁道了一句道歉,然后坐在电脑面前,又接着写了一封邮件,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飞舞着,唯恐自己慢一步,就会满盘皆输。不管西蒙·考威尔投靠其他电视台的事是不是真的,还是仅仅只是他的猜测而已,拿下“X因素”对于福克斯电视台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相反,如果他的猜测成真,那么福克斯电视台就真的要陷入泥沼了。所以,肯·伯恩斯决定对泰迪·贝尔再次开价。
其实整个会议室里,大家都是在互相注意的,即使其他人没有听到“西蒙”这个名字,又或者听到了却没有想到那么深远,但看到肯·伯恩斯继续写邮件的动作,所有人也开始猜测了起来。
伊登·哈德逊其实一直都在打量肯·伯恩斯的神情,等泰迪·贝尔的笔记电脑上显示又有新邮件时,他和泰迪·贝尔两个人交换了一次眼神。其实他们两个今天的交谈前后已经提到了“西蒙”这个名字许多次了,就是希望能够借机试探一下,西蒙·考威尔到底是投靠哪家电视台——截止到刚才为止他们依旧没有任何消息,而现在,至少有一个结果是十分明显的,西蒙·考威尔的合作电视台肯定不是福克斯电视台。
泰迪·贝尔看了看肯·伯恩斯的最新报价,虽然表情上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内心却不由有些意外,看来福克斯电视台这次是想要下血本了。的确,“X因素”牵扯到的是不仅是一档新的选秀节目,更是“美国偶像”这棵摇钱树的未来,他们怎么可能不在意。
“还是按照埃文说的做?”泰迪·贝尔回头看了伊登·哈德逊一眼,声音很平稳,但眼神里却充满了疑惑。
伊登·哈德逊看了一下屏幕上肯·伯恩斯的报价,嘴角不由往上轻轻勾了勾,是一个讽刺的笑容,不过还没有等伊登·哈德逊说什么,居然又有邮件发过来了,而且一下就是来了三封。显然,肯·伯恩斯的动作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他三家都发了邮件过来。在泰迪·贝尔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的情况下,价格又上了一个台阶。
泰迪·贝尔一一把邮件打开,最后看了一下伊登·哈德逊,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了“果然如此”的意思。
其实埃文·贝尔猜测,西蒙·考威尔的合作电视台应该就是NBC电视台和福克斯电视台其一,NBC电视台的可能性大一些,因为他们一直对选秀节目十分渴求,近两年来收视率、收视人数的低迷让他们十分急切,再加上葫芦网的局限,NBC电视台确实需要一点大动作来吸引注意力。
即使西蒙·考威尔和NBC电视台没有达成合作协议,如果“X因素”给了NBC电视台,想必西蒙·考威尔也会主动上前的,因为他想要成为制作人,自立门户,肩负起一档节目的所有重责。至于西蒙·考威尔和NBC电视台的合作协议,就是他们双方的事了。
为了能够让“X因素”达到效果,并且成为福克斯电视台复仇的靶子,所以埃文·贝尔认为将“X因素”签给NBC电视台是最好的选择,之后牵连起的利益纠葛绝对可以说是波澜万丈。所以,埃文·贝尔的确是有所谋划的,今天邀请四家电视台来到温哥华,可不是随便制定出来的方针,他是在利用手中的筹码尽可能地搅乱这池水,使得十一工作室的生存空间、发展空间得到扩展。当然,这只是埃文·贝尔关于选秀节目计划的第一环而已。
现在,肯·伯恩斯的动作证明了西蒙·考威尔合作对象的确不是福克斯电视台,而随后马克·博内特的邮件报价也证明了,他们的确对“X因素”志在必得,野心远远超过了ABC电视台和CBS电视台。看来西蒙·考威尔就是和NBC电视台合作的。
在四个电视台之中,CBS电视台和ABC电视台选择了第一种方案,也就是长久合作。前者并不奇怪,后者则可以看出,迪士尼最近的确是开始放软了,罗伯特·伊格尔这颗向日葵似乎又重新向埃文·贝尔绽放了。
福克斯电视台的第一次邮件选择了第一种方案,可以看出他们还是希望和十一工作室修复关系的;但是第二次邮件就是狠绝地买断了,而且出价十分高,不过这里却不是不想和十一工作室长久合作,而是对“X因素”的志在必得。至于NBC电视台则是坚定不移地选择了第二种方案,买断。
从目前的报价来看,NBC电视台这次真的是豁出去了,五千万美元完全买断“X因素”的所有版权,这个价钱虽然比不上“美国偶像”当初的八千万,但是在选秀节目已经逐渐形成市场的2008年,绝对可以说是天价。当然,其中能够达到五千万的最大原因就是买断,之后十一工作室就无法通过“X因素”有任何收益的,可以说是提前支取了未来的广告、周边分红。否则,就泰迪·贝尔预估,“X因素”的版权三千万美元是封顶价格了。
不过既然NBC电视台送钱上门了,泰迪·贝尔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再说了,把“X因素”的版权给NBC电视台,只是埃文·贝尔整个计划的第一环而已。
所以,泰迪·贝尔就站了起来,微笑地说到,“恭喜马克,NBC电视台拿到了‘X因素’的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