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一路小跑着追了过来,她看到了德克斯特的背影,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那修长的身影被笼罩在一件风衣之下,随着河畔的轻风轻轻摆动,一只只鸽子在脚边漫步,那沐浴着阳光的背影是如此的寂寞孤单,这让艾玛根本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她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哪怕眼前就是一片滚烫的岩浆,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只是为了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身影,也许那个背部传递过来的温暖就是她唯一索求的了。
“等等,德克斯特……”艾玛出声喊到,她的声音让那个身影停下了脚步。背影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僵硬,然后转过身来,愣愣地看着以飞速朝自己扑来的女人。
艾玛在德克斯特的面前停下了脚步,喘着粗气,看着德克斯特那双清澈的蓝色眸子,什么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她的眼眶就已经开始泛红了。这让德克斯特有些不知所措,他疑惑不解而担忧地看着艾玛,嘴唇轻轻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哪怕只是询问一句“你怎么过来了,让·皮埃尔的演奏会呢”,他也说不出口,只是像一个傻子一样看着眼前的艾玛。
艾玛只觉得自己的嘴唇在微微颤抖,她的声音已经开始支离破碎,她也分辨不清楚这是因为长距离奔跑而导致的,还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汹涌所产生的副作用,“我以为我把你放下了,我以为。”艾玛开口说到,她眼眶里的泪水在阳光之中默默流转,映着旁边塞纳河的迤逦风光,动人得让人丧失所有语言。
艾玛和德克斯特就这样互相看着彼此,“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这句来自于柳永的唯美诗句,此刻就在巴黎那一片绿意盎然、水光粼粼的金色画面之中缓缓滑过,美好得宛若时间就在这一刻完全凝固住了。
“是你,一直都是你……”艾玛似乎是在呢喃,也似乎是在告白,用自己颤抖的声音说到,当说完这句话时,她的睫毛终于再也承受不了泪水的重量,那晶莹的水滴似乎随时都要滑落下来一般,而艾玛却没有再继续等待,一个大步就跨了上去,然后狠狠地吻住了德克斯特。
这该死的唇,让她魂牵梦系,让她牵挂了十五年;这该死的男人,让她神魂颠倒,让她痴迷了五千多个日日夜夜。
艾玛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用力地汲取着眼前男人的气息,让他将自己牢牢包围,让自己深深地融化在他的怀抱里。德克斯特也终于忍不住了,他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按住了艾玛的后脑勺,用力地朝自己怀抱里拉拢过来,就好像想把艾玛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十五年了,从1988年开始,到现在的2003年,德克斯特在生活里兜兜转转、起起伏伏,曾经他以为自己是风流倜傥的,并且会永远这样下去;曾经他以为自己是春风得意的,并且会这样一直到自己生命的终点……但是他错了,没有什么是永远的,除了艾玛。
德克斯特的脸颊上恍然滑下了一滴泪珠,他此时此刻是如此地感谢,感谢艾玛就在自己的怀里,他甚至不舍得放开她,即使两个人的呼吸都已经开始变得急促。
在这一刻,这个吻是如此的单纯,没有舌尖的纠缠,只是唇瓣与唇瓣之间的触碰,却将两个人的气息完完全全融合在了一起,一个简单的吻,苦尽甘来的吻,让彼此之间的隔阂和距离全部都被粉碎,任何一点点火星子在此刻都会变成燎原之火。
安妮·海瑟薇此时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戏里还是戏外了,她只觉得埃文·贝尔的吻是如此猛烈,就好像是惊涛骇浪一般,将自己迅速吞噬,明明只是一个嘴唇与嘴唇之间的简单接吻而已——这场戏根据前后的剧情发展,并不适合太过于激烈的吻——但是那如潮的热情还是轻而易举地让安妮·海瑟薇迷失了。此时此刻,唇瓣上那一波又一波的电流,让安妮·海瑟薇的肌肉在微微颤抖着,她是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埃文·贝尔对自己的爱意。
埃文·贝尔此时也有些失去控制了,当角色和自身的相似之处太多时,入戏之后就很难分清楚戏剧和现实的分界线了,特别是“一天”这本小说、这出剧本、这个角色和埃文·贝尔是如此的想象。在这一刻,埃文·贝尔已经把德克斯特完全融入了自己的体内,他唯恐下一刻就会失去安妮·海瑟薇一般,紧紧地拥抱着她,用自己的嘴唇、用自己的双手、用自己的身体,感受着安妮·海瑟薇身体的每一寸,希望能够让自己触摸到真实感。
这个吻变得有些失去控制了,那浓烈的化学反应在空气中蔓延开来,甚至肉眼都彷佛能够看到在空气中噼里啪啦作响的火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一般。这让旁边的工作人员都有些不知所措,罗伯特·法瑞斯更是犹豫着:这里是不是应该喊卡了?
还好,埃文·贝尔和安妮·海瑟薇吻了好一会,似乎氧气终于不够了。安妮·海瑟薇的双手放在埃文·贝尔的胸膛上,有些虚弱地抓住了埃文·贝尔风衣的衣领,埃文·贝尔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红润的唇瓣。
两个人用额头抵着彼此,感受着炙热的呼吸在相互交缠的火热,两个人的唇瓣都因为用力过猛而变得如同被鲜血涂抹过一般,在视线下放绽放着诱人的光泽,彷佛随时都有可能再次亲吻上去一般。
艾玛依旧闭着自己的眼睛,呢喃着说到,“如果你敢耍我,德克斯特……”
德克斯特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倒映在艾玛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里,“艾玛,我发誓,我发誓不会。”
艾玛却是死死地锁定着德克斯特的那双眸子,咬着牙齿说到,“你要是骗我,让我失望,背叛我……”艾玛在这里深呼吸了一下,那双泛着水光的眸子涌动着视死如归的坚决,“我会杀了你。”
德克斯特摇着自己的脑袋,用自己的双手捧着艾玛的脸颊,低声说到,“我不会的。”虽然他的声音是如此低,但语气里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一句话就让艾玛眸子里的泪水滑落了下来——终究是无法坚持住,滑落了下来,那一股患得患失的情绪刹那间就要将艾玛吞没,她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道,“你发誓?”
可是艾玛的这句话语,却让德克斯特笑了起来,他还沾染着泪水的脸颊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但是那双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泛红,嘴角的笑容和眼角的泪花在阳光之下一起绽放出让人炫目的光芒。
德克斯特用自己的鼻尖轻轻磨蹭了一下艾玛的鼻尖,然后在她的唇瓣上印下了轻轻的一个吻,那温柔到极致的话语从他柔软的唇瓣里泄露了出来,“我发誓,是的,我发誓。”这近乎呢喃式的告白,在艾玛的心头久久震荡。
四目相对,艾玛破涕而笑,嘴角的笑容就这样完完全全绽放了开来;德克斯特也是猛地一笑,眼眶里的泪水被这一震动直接滑落了下来,两个人的鼻尖再次哦鞥出在一起,眼底的神情却是在巴黎耀眼的阳光之下悄然盛开。
“卡”,罗伯特·法瑞斯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播了过来,宣告这场戏终于拍摄完成。所有工作人员都对埃文·贝尔和安妮·海瑟薇彼此之间的化学反应感叹不已,眼神交换、话语接触流露出来的亲昵,让人不由自主就开始春心荡漾起来,更重要的是,两个人之间的一些小细节,比如说埃文·贝尔捧着安妮·海瑟薇的脸颊,比如说两个鼻尖的磨蹭,比如说安妮·海瑟薇带着哭腔的威胁,美好得让人心生嫉妒。
可是,此时罗伯特·法瑞斯都喊暂停了,埃文·贝尔和安妮·海瑟薇两个人还是紧紧相拥站在原地,没有回到现实中来——或者是他们已经回到现实了,只是工作人员根本分辨不出来罢了。
安妮·海瑟薇将脑袋埋在埃文·贝尔的胸膛前面,闷声说到,“甜言蜜语都不可信!”
埃文·贝尔抱着小妮子的脑袋,贴在她的左耳说到,宠溺地说到,“那你想要听什么?”两个人也都有些入戏太深,一时走不出来了。
安妮·海瑟薇顿了顿,然后这才说到,“你会说什么?”
看着难得撒娇一次的安妮·海瑟薇,埃文·贝尔将头埋在了她的肩窝里,轻轻地笑了起来,那温热的呼吸都喷在了安妮·海瑟薇的肩颈上,苏苏麻麻的,让她的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我爱你。”埃文·贝尔对着安妮·海瑟薇的左耳轻声说到。
只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三个字而已,但却比起任何的山盟海誓都更加动听。安妮·海瑟薇嘴角的笑容就不由勾勒了起来,“哼,就知道你这张嘴巴厉害。”
“那说明我的答案对咯?”埃文·贝尔轻笑出了声,鼻息的紊乱却让安妮·海瑟薇只觉得心间都开始发痒,但又想到这是在大街上,一时有些羞涩,就开始去捏埃文·贝尔腰部的嫩肉。
可就在这时,罗伯特·法瑞斯的声音又不可时宜地想了起来,“埃文,这场戏你到底要不要过来确认啊。”语气里却是带着浓浓的调侃,显然是在嬉闹埃文·贝尔和安妮·海瑟薇的短暂厮守,“我们这些单身汉可都是在等着呢。”
埃文·贝尔却是一点都不担心,扬起声音就说到,“管不住下半身的话,你们可以去布洛尼埃森林。”布洛尼埃森林,这可是巴黎最著名的红灯区了。埃文·贝尔的调侃,顿时让工作人员全部都哄笑了起来,就连安妮·海瑟薇都不由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