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初来乍到不会争这个风头,况且苏妈妈的性子也不合适做这种狠厉的嬷嬷,她倒是起了跟这宋嬷嬷交好的心思,起码在初期,她有很多需要了解的事可以从宋嬷嬷这里打探。
“以后劳烦宋嬷嬷的地儿还有很多,您就多操心了!”叶云水拿了个小银元宝的荷包塞在她的手上,“一点儿心意,莫要嫌弃。”
荷包入手,宋嬷嬷便知是多少银钱,见叶云水出手大方,脸色自是多了几分笑容,“叶主子这话折杀老奴了,主子有何吩咐,老奴定当竭尽全力地办。”
叶云水这边的四个大丫鬟自是画眉、花儿、巧云、巧莲四人,二等丫鬟只有墨兰、墨云姐妹,还有四个空额,需叶云水自己添上,叶云水倒是想借此卖宋嬷嬷个面子,“如今院中二等丫鬟只有二人,还有四个空额,我这边还有两个人选,另外两个不知宋嬷嬷是否有合适的人选举荐?”
宋嬷嬷倒是面露惊诧,她虽是有这心思却不料叶云水率先提出来了?看来这位叶主子并非如传闻中只靠运气好才获得太后青睐……
叶云水打量着宋嬷嬷,瞧见她眼神中的惊诧未动声色。
宋嬷嬷自知失态,立即回道:“叶主子信得过老奴的话,老奴便举荐青禾和杜鹃,青禾的娘在大厨房帮工,杜鹃同胞姐姐是冯侧妃院子里伺候的,三等丫鬟的头。”
叶云水笑着点头,“那就依宋嬷嬷的意思办。”
宋嬷嬷见叶云水没拿主子的架子,倒是松了口气,“那老奴便替青禾和杜鹃谢过叶主子,回头让她二人来给叶主子磕头。”
叶云水应下,宋嬷嬷没旁的说,也就退下做事去了。
叶云水心中略有了数,宋嬷嬷此人暂当得用,起码她推荐的这两个人都是有来历的,一个系着大厨房,是府中消息最杂的地儿,另一个却是冯侧妃跟前的,王府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冯侧妃院子里起码是比她这“水清苑”先知道。
如此说来,宋嬷嬷举荐此二人倒还算真心为叶云水着想,难不成她是冯侧妃的人?
叶云水一时不敢下任何的定论,只能暂且走一步瞧一步。
叶云水叫过画眉嘱咐道:“提了韩家的大丫头和孙家的大丫头为三等丫鬟,旁日里你跟宋嬷嬷亲近些,不吝银钱。”
“奴婢省得了!”画眉一口应下,对于画眉叶云水还是放心的,而她也最合适做这个活计。
“另外那些个不熟悉的,花儿多盯着。”叶云水拿了碎银子给二人,“手上莫太紧了。”
二人领了银子各自放好,叶云水一向是信奉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时间还长着,她可是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屋中只剩下叶云水和她的四个大丫鬟以及苏妈妈,叶云水忙了一上午,这才又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酸疼,苏妈妈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叶云水身体不适,便是道:“进屋歇歇。”
叶云水此时也不硬扛着,只是在床铺对面的榻上盖了羊毛毡毯歪着,这边却和苏妈妈说着话,“妈妈,咱们还有多少银钱?”
苏妈妈取了账册,“嫁妆里的金银玉器不算,还有陈府四舅老爷给的一千两银票,四间铺子的收益每个季度才结算,之前的夫人说是都填补在嫁妆里,倒是两位大掌柜送来了一千两现银。”
叶云水长舒一口气,这些钱瞧着不少,却当不得花多久,那四间铺子往年的账册她也是看了,都是每年上缴一千两的银子,虽是收益却成了定例,这里面必定猫腻不少,而她如今刚入王府,脚还没落稳也顾不得铺子上的事,只能让宋皓先在那里瞧着,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庄子上的事已是交给了韩家的爷们儿,一时半会儿却也瞧不出来。
想着,叶云水便觉得应该想个其他赚钱的法子……
浑身仍是酸疼,却又是睡不着,叶云水想起秦穆戎便是叹气,这个男人不但霸道还喜怒无常,可不希望他今晚上还来了……
本欲小寐一会儿,巧云送来了点心,叶云水又吃了不少,正是这时候,秦穆戎从外面进来了。
叶云水没想到他这个时候来,忙起身下地迎接,“……婢妾见过世子爷。”
秦穆戎扫了一眼桌上的点心盘子,叶云水便道:“世子爷早间没吃什么,婢妾叫人再送些点心来?”
似是讶异叶云水的细心,秦穆戎的眉头轻挑,就这般瞧着叶云水,叶云水也没回避他的目光,就这样带着询问看去。
“随便挑拣几样,我不吃甜的。”秦穆戎半晌才吐了一句,径自走到小桌前,由红枣和绿园为其净手。
叶云水心中哀叹,居然是个不吃甜食的……
使唤花儿去小厨房挑拣了薄荷的和绿豆的点心送来,叶云水转身回来站于秦穆戎身边伺候,瞧着自己刚刚捂热的地儿被秦穆戎霸占了,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秦穆戎吃着点心,手中还端着书,冷不丁地忽然冒出一句,“这几日别乱走,册封的恩典许是这两日就到。”
叶云水一愣,连忙点头,她虽是世子侧妃,却也是要上宗室名册的,是正经八百的媳妇儿。
“……后日回门怎么办?”叶云水忽地想起,不免问道。
秦穆戎瞄了她一眼,“等不到回门。”
叶云水点了点头,心中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他背后那伤的拆线问题,可再一扭头,却发现秦穆戎歪在榻上盖了羊毛毡毯闭眼睡了……
叶云水很想把他这个占了自己地儿的人揪起来,可是却又不敢,只得把他手中的书拿过来放于一旁,又给他掖了掖毯子角!
鸠占鹊巢,叶云水这午觉是睡不成了,瞧着天色不早,她便让苏妈妈重新给她梳下头发,准备去刘皎月的院子,她还要见秦穆戎的那些个侍妾,自然要整齐贵气一点儿。
苏妈妈瞧着睡着里间的秦穆戎,在叶云水耳边嘘声问道:“世子爷那儿怎么办?”
叶云水无奈地道:“能怎么办?又不知他何时醒?该干嘛干嘛吧!”
苏妈妈也自觉是担心过度,世子爷歇在叶云水这里不正是宠溺的表现?想到这儿便是欣慰地笑了,叶云水瞧着苏妈妈脸色的变化,便知她在想什么,不经意地回头瞧了那男人一眼,他跑到这儿来午睡,是在表示对我的另眼相看?
叶云水刚收拾妥当,便有“梧桐苑”的丫鬟前来请叶云水过去,“梧桐苑”便是刘皎月的居处。
叶云水瞧着那丫鬟目光朝内间瞄着,便知已有人知道秦穆戎歇在她屋子里,这动作还真是快啊……
“这位姑娘如何称呼?”叶云水忽然发问,让那目光闪烁的丫鬟一怔,瞧着叶云水在看她,连忙回话道:“回叶主子的话,奴婢叫春柳。”
“我这边已收拾妥当,就请春柳姑娘带路吧。”叶云水的语气淡漠,未表现出多么亲近,春柳亦摸不清叶云水的脾气,连忙躬身退后请叶云水先行。
叶云水缓步前行,春柳落后半步,仍是往内间瞄着,叶云水只当作不知,对这等小丫鬟她实在没有什么拿架子的心思,何况,那些人许是就想知道秦穆戎是否歇在这里,那便让他们瞧个够罢了。
画眉扶着叶云水坐上四名粗使婆子抬的小轿,朝着“梧桐苑”而去,冰天雪地的,路程也不近,行至一半的路,粗使婆子们便流了汗,画眉、巧云四人分别走在两侧,春柳试着跟四人套话,却在花儿那碰了软钉子,便不再言语。
行至“梧桐苑”,画眉扶了叶云水下轿,院子中丫鬟婆子分侍两侧,纷纷与叶云水行礼,叶云水只是笑着叫起,里面已有丫鬟唱名,“叶主子到!”
丫鬟上前撩了帘子,叶云水缓步进屋,瞧见屋中约有七八个女人,上座的乃是刘皎月。
叶云水上前躬身行礼道:“婢妾请世子妃安!”
刘皎月扫了她一眼,“瞧你似是没睡好的,这身子骨可有些弱,爷可不喜欢病恹恹的。”
满屋子的女人目光都集中在叶云水身上,似打量,似好奇,不过更多的是不屑和妒忌。
刘皎月这话有些刺耳,说的像是叶云水只会伺候爷们儿似的,“谢世子妃惦念,婢妾尽当好生调养身体,绝不碍着世子爷的眼。”
叶云水又是软钉子挡回去,这屋子中的女人都知秦穆戎中午去了“水清苑”,何谈“碍眼”?
刘皎月自知叶云水的伶牙俐齿,而她身为嫡妻正室又必须端庄、贤淑,做出宽容之态,不能与其斗嘴,否则难堪的就是她自己!
想着上午奶娘路嬷嬷说的话,“那叶云水不过是个商人之女,府中的那两个刺头的侍妾出身都要强于她,您何苦自己出手呢?挑着她们斗,您坐收渔人之利,岂不更妥当?”
想着,刘皎月瞧了一眼时候在一旁的奶娘路嬷嬷,微微地点了点头。
“今儿找叶妹妹来,也是替众位妹妹请的,如今你贵为世子侧妃,理应受妹妹的茶,本是想去你院子的,可有人来说世子爷歇在那里,妹妹们也不好去打扰,就请你移步了!”刘皎月这话说得是婉转,可里面不乏挑事儿之词。
果不其然,刘皎月话音一落,叶云水就感觉到那些火辣辣的目光像刺一样地投了过来,她这是想挑事?
叶云水倒讶异这刘皎月忽然聪明了?上午还在众人面前给自己难堪,这么会儿就学会离间计了?想必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了吧?
可无论刘皎月打的什么主意,叶云水此时却不能退却,笑着言道:“那就叨扰世子妃了。”
“妹妹快坐。”刘皎月目光扫了一眼她左下手第一位的位置。
顿时,屋中的女人们的目光都起了反应!
那个位置,乃是世子妃下第一人的座位!屋中之人除了刘皎月之外哪一个不盯着那位置眼热,如今却让一个不知哪儿钻出来的商人之女占据了,岂能让众女服气?
这些个侍妾之中,有两名父亲都乃是朝中官员,虽不是嫡女,但身份却比叶云水贵得多!哪里就咽得下这口气?
叶云水只觉得如果那些目光能杀人的话,她此时已是千疮百孔了!不过叶云水瞧着刘皎月一副瞧热闹的模样,却是目光清澈,缓步稳行,走到那个位置朝着刘皎月微笑地福了福身,便是稳稳当当地坐下了!
叶云水的目光一一扫过那群侍妾,带着不可亵渎的气势,她乃是太后亲自指婚,岂能让这些个没有位分的女人吓着?那就不是她叶云水了!
叶云水瞧着众人一笑,云淡风轻,却让众人从这尴尬中缓和了回来!
叶云水转头向刘皎月,“婢妾初来乍到,还有劳世子妃引见一下众位姐妹。”
刘皎月的嘴角轻扬,扭头示意丫鬟上茶,便陆续由四妾轮番过来敬茶,起身时自是先拜过刘皎月,随后再拜叶云水,叶云水瞧着眼前的人儿,年纪约莫十六七岁,虽为侍妾打扮得却甚是华贵,靛色通底描金丝夹袄,搭着牡丹色的褙子,脖子上挂着金项圈,中间嵌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黄棕翡,梳着妇人常见的梅花髻,插着鎏金镶翡翠三步遥簪子,手上带着蜜蜡珠子,颗颗都有拇指甲大小,举手投足都透着娇贵。
“贱妾柳氏见过叶主子,早前儿在家常听父亲说起叶医正妙手神医,如今见到叶主子果真是名不虚传,贱妾为您奉茶了!不过恕贱妾有孕在身,不能下跪行礼,叶主子莫要恼才是!”柳氏说话的声音如黄莺般婉转,只是句句刺耳,直指叶云水出身低,却衬托着她出身比叶云水高,让其他几妾不免掩嘴偷笑。
刘皎月让柳氏第一个奉茶,自是知道柳氏是个不省心的,自她进了王府,便处处跟刘皎月作对,却深得秦穆戎宠爱,府中妻妾只有她一人有了孩子,而且秦穆戎还亲口承诺过孩子生下后允柳氏亲自奉养,对柳氏宠溺无边,刘皎月恨得咬牙切齿却拿她无可奈何,如今便挑唆着她跟叶云水斗,斗个两败俱伤才是好!
叶云水瞧这架势便知这些妾室欲给自己个下马威,不过她可不是个鲁莽的性子,连礼都未让柳氏行,“妹妹快请起,莫闪了身子,世子爷子嗣为重,孩子可是宝贝着,你可莫因自己要讲这些个虚礼而委屈了孩子!”
柳氏的脸色一怔,叶云水口中称是世子爷的子嗣,可跟她柳氏没半点儿关系,也就是在身份上压了她一筹,秦穆戎允她能亲自养子却不代表这孩子就是她的!生下来也是要尊刘皎月一声嫡母,尊叶云水一声庶母,叫她一声姨娘罢了!
柳氏心中郁闷,其他三妾瞧见此状却各自有了主意。
叶云水让画眉奉上礼,对着柳氏道:“一点儿小心意!”叶云水早已备了送与妾室的礼,都是玻璃种的翡翠玉镯,只是雕花有所不同,没有任何的偏颇。
柳氏吃了个闷亏,拿了赏,由丫鬟扶着回去坐了。
叶云水带着三分笑地看着其他三妾,如若她刚刚被柳氏拿捏住了,恐怕这三妾也不会恭恭敬敬地奉茶,可惜柳氏却不声不响地在她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其他三妾不知还有旁的心思?
第二位上前敬茶的乃是沈氏,父亲乃是西北某省督抚大员,她乃是姨娘所生庶女,因天生美貌,又是个会讨人欢喜的,便被送入王府做侍妾,秦穆戎对其的喜爱不亚于柳氏,二人一向不分高低,只因柳氏怀了孩子,才排在她前头。
“贱妾给叶主子请安。”沈氏乖巧地奉茶,脸上带着喜色,好似她不是拜情敌,而是拜干姐妹一样!
叶云水对她多瞧了几眼,吃过茶后亲扶了她起身,“妹妹快请起!”
沈氏有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瞧着那大眼睛总是水汪汪的,加上那乖巧又楚楚可怜的劲儿,连叶云水都不免有了上前呵护一番的冲动。只是越是这样的女人越是心计深沉,叶云水把面子做足,沈氏满眼是笑,拿了那翡翠镯子马上就露出欣喜之色,戴了手上,“……贱妾一直都喜欢这玻璃种翡翠雕花镯子,可惜一直都没能寻得到称心的,叶主子真好似能猜人心似的……”
叶云水只道:“喜欢就好!”
叶云水瞧着沈氏那撒娇的模样心中不免感叹,敢情这位还男女通杀啊……
沈氏再次的道谢,乐得退到了一边去把玩这镯子,便是下一位侍妾奉茶。
米氏和小米氏是一对姐妹,乃是圣上选秀时御赐秀女,入王府做了侍妾,姿色比不得柳氏和沈氏,却也有着独特的特点,这二人都是温婉的性子,特别是那莞尔一笑,更透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
叶云水同样赏了二人,二人没有过于亲近,也没有傲娇淡漠,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规矩,姿势优美,就好似舞者一般,总能让人瞧见她们最美的姿态,让叶云水好一阵感叹秦穆戎的艳福不浅。
接下来还有三人,乃是没有名分的侍女,叶云水同样是赏了物件,算是把所有的礼都全了。
刘皎月瞧着叶云水没吃着亏,心里却是有些失望,不过她已是成功地挑起柳氏对叶云水的不满,那沈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往后有得是叶云水烦的时候!
“瞧着妹妹们亲近,我也是高兴的,不如今儿在我这儿开席,请了众位妹妹一同聚聚可好?”刘皎月望向叶云水,其他人也都抿嘴笑看,都知秦穆戎在叶云水的院子里,而刘皎月留叶云水在此用饭,岂不就是故意地想牵着叶云水,让她心里着急?
叶云水何尝不知道刘皎月的心思,“婢妾自当愿意,倒是世子妃莫嫌我们众人吵闹才是!”
刘皎月只是一笑,便命人去准备席面,众人瞧着叶云水被留下,各自有着幸灾乐祸的小心思,便是闲聊了起来,没过许久,丫鬟便来传话,席面已经备好了!
刘皎月率先起身由丫鬟扶着往饭厅而去,叶云水也刚刚起身,忽地听后面一声哀号,转头看去却是柳氏正在座位上捂着肚子,面色惨白地叫道:“哎哟……我……我的肚子好痛!”
刘皎月一时有些慌,完全不知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秦穆戎对子嗣看得紧,如若柳氏在她这里出了什么事,少不得她要担些干系!念头忽然一转,刘皎月便有了主意,忙使唤外面的丫鬟道:“快去请世子爷来!片刻耽误不得!”
丫鬟们跑去报信,刘皎月这边话锋一转,满眼急切地说道:“这可怎么着是好?莫不是刚刚行礼时闪着了……”
刘皎月一句话便把责任转嫁到叶云水身上,而柳氏则喊得声更大了!
叶云水忽地成了屋中的焦点,似是这一瞬间便做成了叶云水嫉恨柳氏而迫害她的罪名了!
叶云水心中一沉,便知这是刘皎月在拿她作伐子,画眉和花儿有些不知所措,都瞧向叶云水,似是在等她拿主意!叶云水心中却在告诉自己不能慌!
不顾众人复杂的目光,叶云水挤过去瞧柳氏,欲上前为柳氏探脉,不料柳氏的丫鬟金瓶忽地上前一把打开叶云水的手,厉声道:“你要干什么?”
屋中人都愣了!
似是谁也没想到金瓶会忽然跳出来这样!叶云水再不济也是世子侧妃,可不是她一个丫鬟能顶撞的,可从另外的角度来瞧,金瓶似是做出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而叶云水就是那要迫害柳氏之人!
“金瓶,你胡说什么呢?”沈氏上前叱喝道,金瓶心里也有些慌,她刚刚下意识的就认为叶云水要对柳氏不利,自家主子对叶云水的身份不屑一顾,连带着她也没把叶云水这世子侧妃的身份真的放心里……而她刚刚顶撞叶云水时根本就没过脑子,现在面对沈氏的指责,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以为她要……”
“滚开!”叶云水一声怒斥,画眉立即上前把金瓶挡开,叶云水顾不得说些个旁的,上前便是将手搭上柳氏手腕,叶云水一上手,便知柳氏是假!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滑胎的迹象,完全是想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故意作伐子让秦穆戎迁怒于叶云水!
叶云水心中已明真相,再瞧着柳氏那额头冒出的豆大的汗珠,也真是难为她能装得出来!
刘皎月在一旁不知真假,只瞧着叶云水的脸色难看,忙上前问道:“叶妹妹,柳氏如何?”
叶云水自是回道:“应无大碍,容婢妾为柳氏推拿一二,让她暂缓解几分疼痛!一切待世子爷来再商议可好?”
刘皎月连连点头,她此时不怕叶云水动手,就怕她不掺进这摊浑水,她巴不得柳氏出些问题,叶云水即便是太后亲自指婚,在府中也绝兴不起风浪了!
刘皎月自然不知柳氏是假,可柳氏自己可是知道!
柳氏听着叶云水和刘皎月的对话有些迟疑,难不成真有滑胎的迹象?柳氏瞧向金瓶,金瓶被挡在外面却只能是干着急!这丫头居然没有看出来她是装的!
柳氏心中把叶云水骂了个透,可还未等她开口不允叶云水碰她,叶云水的手已经搭上柳氏的双胯之间,拇指狠狠地摁下,柳氏顿时疼得惨叫出声,那额头上的汗却是真的汩汩而下了!
叶云水面色凝重地告诫柳氏道:“忍着点儿,挺过这一下就好!”
柳氏刚要惊呼让叶云水滚开,却见秦穆戎匆匆而来!
柳氏目光中透露着慌张,她此时可不敢说自己作假,只能忍着!
秦穆戎阔步地迈入主厅,脸上闪露焦急和不耐,沉着声音道:“怎么回事?”
刘皎月立即上前,满脸的急切,“回爷的话,柳氏忽然喊肚子疼,许是刚刚给叶妹妹行礼时闪着了,叶妹妹正在为其推拿,您看要不要请个太医来?”刘皎月满脸忧色,显然是在告诉秦穆戎,叶云水的动机很有问题!
沈氏则适时地上前,摆出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秦穆戎,“……爷,柳姐姐疼得好吓人啊!”
此时,柳氏的嘴唇已是泛白,眼泪不断地从她眼圈中流下,瞧着秦穆戎的目光满是期待,只差没说出希望他能处置叶云水,让她尽快逃离叶云水的魔掌了!
可别人不信叶云水的医术,秦穆戎却是不会不信的,因为别人可不知道叶云水曾救过秦穆戎,而且还是用了一个奇异的法子,却是大月国闻所未闻的法子!
秦穆戎朝着叶云水看去,此时她正看向自己,似是只要他一喊停,叶云水马上放手。
秦穆戎的目光中带着怀疑,可当她看到叶云水目光中的坚定,他却出乎了所有人意料地说道:“全都闭嘴,一切都听叶侧妃的,柳氏你坚持住!”
柳氏听见秦穆戎这话恨不能连死的心都有了,“爷……”
秦穆戎只是过去瞧着她,柳氏满心的悔恨却不敢说出口,她敢有半点儿违逆秦穆戎的意思,恐怕都会遭受秦穆戎的雷霆暴怒,他是不允许有任何人违逆欺瞒他的,柳氏侍奉秦穆戎两年了,自然知道秦穆戎的脾气,此时她只能硬挺着挨着这苦痛的煎熬!
叶云水瞧着柳氏这副模样心中早就笑翻了,脸上却是不自觉的凝重,似是接了一个异常沉重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