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忙着照顾夏氏,对方夫人和齐夫人的疑惑只作未见。
周夫人和聂夫人二人对视一眼,自是都看出那两位夫人的疑问,聂夫人则是开口说道:“咱们有这口福还都是托了叶主子的福气,瞧这地儿可是为她单独设置的雅间,这楚香楼和药膳阁都有叶主子的股!”
说着又转过身调侃着叶云水道:“今儿既是到了你的地盘,可得给我们弄点儿好的,早就听说这药膳阁的名号,我可是第一次来,弄那些个杂七杂八的糊弄我可不成!”
叶云水微微一笑,“您就放心吧,糊弄谁也不能糊弄您啊,这东西您尽管地用就是了,能说出个不字来,我自个儿拆了这招牌!”
“就你这嘴会说!”周夫人跟着附和着笑,余光扫向了齐夫人和方夫人。
齐夫人脸上挤出一丝笑却是僵得很,那心里早是惊涛骇浪一片了,方夫人也似是傻了一般,带着几分怀疑和不忿地抿着嘴。
叶云水把这几人的神色看在眼中,笑着吃着点心,捧着夏氏出来说话,夏氏也不怯场,与周夫人、聂夫人聊得甚是欢喜,而齐夫人则是试探着与叶云水说话,叶云水都笑着应对,却对嫁妆铺子的事只字不提,倒是让齐夫人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了。
待席面摆上来,叶云水则是一道接一道地介绍着,把几个人听的目瞪口呆,周夫人指着那炖汤道:“这个我可是尝过,这药膳阁开业的那一天有幸用过一回,如今镇国公夫人天天来弄一碗回去用,前儿个我瞧见那气色好得不得了,连头上的白发都少了些!”
“有这么神奇?”齐夫人笑着捧场,“那我可得用上点儿,倒是发现我也有白头发了,果真是岁月不饶人。”
“齐夫人还年轻,用不着天天用,您若是想黑发,常食黑芝麻便是了。”叶云水倒是和声细语地讲,几位夫人也都是认真地听,她能跟小公爷合开这药膳阁,定是有些真本事的。
可这席吃了约一半过去,终究是一句铺子上的事都没提,齐夫人隐忍不说,只想着叶云水这女人绝不是像方夫人所言只是个命好嫁入王府的女人,见人三分笑,谁的面子她都不会落下,宅门里的女人她见多了,叶云水这般看不透的还真是少。
不过才十五六的年纪,为人做派却甚是成熟得体,连周夫人和聂夫人都捧着她,哪里是她们惹得起斗得过的?
齐夫人心里犹豫不决,只想着怎么开口把嫁妆铺子的事给退了,而方夫人似是瞧出她这打算,直截了当地便是端了酒插话道:“叶主子您是贵人,不比我们这些个粗人,嫁妆铺子的事还要请您手下留情,赏咱们一条活路走才是!”
方夫人这话说完,正对养颜方子说得热火朝天的几位夫人顿时都愣住了!
叶云水依旧挂着笑没说什么,倒是夏氏冷了脸子,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敲,很是不满地用帕子抹了抹嘴角道:“这位夫人您说话可是要凭良心,我小嫂对人从来都是和善的,却第一次听人说她的不是?好歹您家的也是有脸面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自个儿也不觉臊得慌。”
齐夫人瞪了方夫人一眼,转身对着叶云水和夏氏赔着笑地道:“她不懂规矩,您二位别介意,这事儿说起来却是我们的不对,没弄清楚便入了股,倒应该给叶主子赔个不是!”
说完这话,齐夫人则是拼命地给周夫人使眼色,示意她帮忙说合两句。
周夫人也只得硬着头皮劝慰着,“叶主子和四夫人感情可真是好,还未等叶主子说话呢,四夫人却先抱不平了!来来来,别为这点儿事再气坏了身子,不过是点儿银钱的事,以前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如今说开了可不就是好的!”
齐夫人连忙道:“就是,没得让两个奴才得了意,倒让咱们伤了感情。”
夏氏瞧着叶云水,似是在等着她的指示,叶云水沉了沉,才是瞧着方夫人说道:“齐夫人和方夫人其实都想的窄了,这铺子既是说要盘出去可不是说瞎话玩的,而且前儿个也请了涅梁府尹做了见证,只要尾钱送了来,那铺子就是你们的了,只是方夫人让我留一条活路却不知这话从哪儿来的,知道的是我往外盘铺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以势欺人,骗了银钱?这却是要说个清楚才是,免得那耳朵长的传了出去,我可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叶云水摆明了不放过方夫人,却没提齐夫人,齐夫人琢磨了半晌想要回话,却被聂夫人在下面狠狠地捏了一把,才张开又闭了上,脸上挂笑地看着方夫人。
方夫人见她势单力薄,心里又疼银子,便是说道:“是我失言了,不过那铺子如今我们却是不想盘了,还望叶主子高抬贵手,把定钱退了我们,往后您的恩德一定记在心里。”
这事儿也是谷勇和王友发几人去方府合计后得出的结果,显然叶云水封了铺子,又使人查了账,即便是傻子也知这事儿是个坑了,如今只能找叶云水说合,宁可亏些钱,也要把铺子的定钱退回来,还上那借贷的银子,铺子也不盘了,否则非连老命都赔进去不可。
这些人想的是好的,可叶云水却不打算这样放过她们?简直就是笑话,跑来惦记着她的铺子,撺掇她的奴才背主,如今说不盘就不盘,还想要退银子?这搁到任何人的身上去恐怕都不会依吧?
“您不想盘了?可我那契约上签的可不是您的名字,而是谷勇、王友发,您却要我退您的银子?”叶云水的脸色已是有些不悦,“这话儿是哪儿讲出来的道理?我可不知您跟他二人还沾着亲。”叶云水这话却是损了方夫人,跟两个奴才沾亲,她会是什么人?
方夫人却仍是不依不饶,“可那付了的定钱中可是有方家的两万两!”
“那您应该找那两位掌柜的去要银子,却不该来找我啊?”叶云水瞧向齐夫人问道:“齐夫人,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齐夫人没想到叶云水会突然问她,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
聂夫人见她这副模样则是撂了筷子,“齐夫人,虽咱不是王公贵族,却也是这涅梁城里有头有脸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事儿本就是你们两家不占理,找我和周夫人出来说合,如今您二位是什么意思不如表个态,说个清楚,叶主子能应的,我和周夫人豁出去这脸面给你说合,如若不能应,也别伤了和气,为那点儿银子不值当的!”
聂夫人这话算是把窗户纸给捅破了,可如此一来,她和周夫人二人却是被摘了出来,也是变相地告诉叶云水,这里可没她二人什么事。
叶云水得了她二人的心思,自是率先表态道:“聂夫人说的对,没得为点儿银子伤了和气!”只是想从她这里拿银子出去却是做梦!
夏氏满脸的不悦,对这齐夫人也是瞧低了几分,好歹也是三品大员的诰命夫人,却是连这点儿魄力都没有。
“叶主子说的对,这事儿是我们理亏,银钱的事不提,自会去寻那两位掌柜的算,只是您别为此而怪罪了咱才是!”齐夫人心里咬着牙,不过万八银子的事,没得为此得罪了叶云水和周夫人、聂夫人这好几个,往后那官夫人的圈子她也没脸再掺和,反倒是让她家老爷在外不好做人!
听着齐夫人这话,方夫人却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甘的模样继续言道:“叶主子您好歹也是亲王世子侧妃,犯不上为这点儿银子丢了名声,回头被世子妃误会了,才是得不偿失!”
方宏远刚搭上刘左相这一条线,方夫人便扯出来刘皎月,就算她能与小公爷合开这药膳阁,可她哪里敢得罪正室?在方夫人的认知里,刘皎月和叶云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刘皎月这正室大声地咳嗽声,叶云水都应伏地谢罪。
可方夫人这话不说还罢,说出来却是彻底地撕破了脸,齐夫人一脸的懊恼后悔,指着方夫人气得说不出话,心里恨自己今儿说什么都不该带着方夫人一起来,而周夫人和聂夫人对视一眼则是直接地恼了,“方夫人说话可是要慎重!”
夏氏直接火了,蹭地站了起来,被叶云水给拽下了,叶云水脸上挂着笑,可目光却是冷如冰霜,“方夫人好大的口气,居然连王府的事都插得上手了!我可真是要说一声佩服,却不知您家投了多少银钱?回头我点算出来亲自给您送了去?”
方夫人被她这目光瞅着也是心里一紧,可一想着那两万两银子,便是硬着头皮的道:“一共两万两!”
“两万两啊!”叶云水故意加重了“万”字,“方大人一个通正司通正使的月俸是多少?您居然一出手就是两万两买铺子,不会是您当了嫁妆凑的银子?”
叶云水这话问的甚是毒辣,方夫人答不是嫁妆,那就是说方大人贪墨,如若答是嫁妆,那传出去方府更成了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