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紧咬下唇,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证腹中胎儿安全,平安产下子嗣……
满心恨意地看着王侧妃那个老妖婆,叶云水心中暗道,早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侧妃一直低头不语,叶云水却看向冯侧妃。
要说王侧妃倒下最高兴的就是她,以前王侧妃独掌府中中馈,而她虽然接了手却也脱不了王侧妃的掌控,如今王侧妃被禁足佛堂,她就可一人掌权了!
“王爷,王侧妃一直身子骨弱,由妾身暂未代主持府中中馈,如今……您看该如何安排?主持府中中馈这等大事,妾身一人恐怕无力担当!”冯侧妃一放一收,这一手玩得甚是漂亮!
王侧妃猛地抬头看她,却见到冯侧妃嘴角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是那般的讽刺!
“是你!”王侧妃暴吼一声,指着冯侧妃欲冲上前去,忽地,她胸口一闷,昏倒了过去,庄亲王爷连忙命人叫来太医,并且把王侧妃抬走,又是乱了一阵,直到王侧妃被抬回院子才算清净下来。
庄亲王爷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冯侧妃,“府中中馈暂时由你执掌,另让韦氏几人协助一二,免得一时出了差错!”
“回王爷的话,四夫人执掌‘逍遥居’井井有条,府中修缮内宅之事也做的中规中矩,应能替冯侧母妃分忧!”叶云水适时地推出夏氏来,庄亲王爷不待见她,但他不会落夏氏的面子,起码秦慕瑾在王爷的心中的地位很重。
庄亲王爷扫了叶云水几眼,“那就加上夏氏。”
秦慕瑾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他自幼生在王府、长在王府,可府中内宅、外宅的事他半点儿未沾过,如今夏氏屡屡插手府中大小事务,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左相府的事该如何处置?”秦慕瑾在一旁问。
秦穆戎瞄了他一眼,“全都杀了,把尸首送去左相府。”
秦穆戎话语一出,吓了秦慕瑾一跳,庄亲王爷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秦穆戎会这般狠辣!
叶云水倒是心中诧异,秦穆戎怎么有一丝杀人灭口的意味于其中?不过他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叶云水虽是满肚子疑问却没有异议……
秦穆戎一摆手,院中侍卫手起刀落,绑着的十来个人就这样的丧命于此,侍卫抬着尸体往左相府而去,冯侧妃吓得脸色刷白,偶有呕意,三舅夫人不屑地瞄了她一眼,倒是大舅夫人的脸色多了异样。
“事情已是了结,请王爷和侧母妃、两位舅夫人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慕谨便可!”秦穆戎吩咐侍卫打扫祭堂门口,隔壁经堂里,和尚们念着祈福的经文声萦绕耳边,叶云水忽然觉得此情此景是那般的讽刺,回头望去,那祭台上的长明火烛猛然跳动几下,就像是王妃显灵对秦穆戎嗜杀罪人的认同。
庄亲王爷转身怒走,冯侧妃快步随行,秦慕瑾送了两位舅夫人回院子,这祭堂之内只剩下秦穆戎和叶云水。
花儿自动地退避一旁,侍卫们虽是加紧戒备却分散开来,留了一个独立的空间给秦穆戎和叶云水交谈。
秦穆戎扶着叶云水坐在那羊皮褥子上,“累了吧?”
叶云水点头,“世子爷如若来得晚些,婢妾恐怕就……见不着您了!”叶云水把头靠在他的怀中,“只可惜没抓住罪魁祸首!”想起王侧妃被禁足一年,叶云水总是觉得对她的惩罚太轻了!
秦穆戎用手指绕着她的头发,凑在她的耳边言道:“这事儿不是左相府做的,也不是王侧妃做的。”
叶云水瞪大眼睛看他,惊呼一声,“爷!”
“说是与左相府无关也不恰当。”秦穆戎沉了神色,“还记得忠勇伯府的三夫人?”
“是她?”叶云水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女人,刘皎月的表姐!“就算婢妾曾经冒犯过她,也不至于要害婢妾的肚子!”
“应该是太子下的手,别忘了刘皎红如今可是太子身边的人,狼狈为奸,只当忠勇伯府是太子使唤的奴才就成,秦忠本是要带人奔忠勇伯府,老四中途截下,留了个心眼儿转嫁到左相府了。”秦穆戎搂进她的肩膀,“是否与其无关又有何谓?她们死一百次都不冤,这事儿我会继续追查,旁的事你莫惦记,你现在该想的就是如何给爷生个儿子!”
叶云水纳闷地看着秦穆戎,“爷居然知道得如此清楚?秦忠和四爷都没有单独与您谈过……”她很诧异,秦穆戎是如何得知这些信息的?
“秦忠跟了我那么多年,几个手势便可说明。”秦穆戎摸着她的肚子,满心期盼。
叶云水此间明了,铲掉一个是一个……秦穆戎和秦慕瑾二人刚刚不过是在演戏而已!
如若当初直接找上忠勇伯府,扯出太子,事情定会闹大,闹到明启帝和太后全都知晓,顶多忠勇伯府会成了太子的替死鬼,可就算忠勇伯府的三夫人给杖毙了,对叶云水和秦穆戎半点儿实在好处都没有!莫不如以这个借口打压左相府,刘皎月就永无翻身之日,而王侧妃还担了一个重大的嫌疑,说是守佛堂一年,可一年的时间,会有什么变化只有天才知道。
叶云水扭头看他,他正看向祭台上为王妃供奉的长明火烛,那双黑眸中闪烁着的是留恋、是不甘、是愤恨……叶云水搂着他的脖颈,“爷,您还有婢妾,还有婢妾肚子里的孩子!”
秦穆戎浑身一僵,双唇贴上她的额头,双臂紧紧地将其拥在怀中,二人就这般地坐着,看着那长明烛跳动的火苗,叶云水第一次在心底希望腹中是个男胎,前所未有的期望,如若这一胎不是男丁,恐怕接下来的艰难已经不是她所能想象了……
不知何时,叶云水窝在秦穆戎的怀中睡着,秦慕瑾悄声进来,打了个一切安稳的手势。
叫来花儿服侍着叶云水睡下,秦穆戎随着秦慕瑾走到祭堂门口,秦忠也前来回话。
“都办妥当了?”秦穆戎的脸上是一片淡然。
“回世子爷的话,一切都已经妥当,相府的人把尸体收了,并未多问一句。”秦忠如实回答。
秦穆戎的嘴角扬起一丝冷漠,秦慕瑾问道:“二哥,两位舅父那边你如何答复?”
“先拖着,一起都等你小嫂生了之后再说。”秦穆戎扭头朝着祭堂内瞧着,叶云水那娇小的身影映入他的视线,貌似一个娇弱的人却有着非比寻常的韧性和泼辣,可却让人心疼……
秦慕瑾看他的模样,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秦穆戎开解道:“别这么愁眉苦脸,这次你做得不错!”
“二哥!”秦慕瑾叹气道:“我可以为你多分担一些的!”
“该用到你的地方自会找你,好好做你的孝子!”秦穆戎说完转身回了祭堂,秦慕瑾看着他毅然的身影心中却是无尽的怅然……
后两日的大祭很快就过去,留在佛堂的还有祈福的和尚和被禁足的王侧妃。
叶云水从祭堂出来时只觉得外面的阳光都是刺眼。
回了“水清苑”,她睡了整整一日才算缓过精神,可睁眼院子里又是一大堆的事在等着她处置。
王妃长明火烛掺毒的事并未大肆宣扬,各院子里知道的人并不多,沈氏这四个妾室只知那日祭堂发生了争执,然后王侧妃被罚禁足佛堂一年,而叶云水安然无恙,秦穆戎每日必回“水清苑”,院内的侍卫多了一倍。
见到如此情势,四妾心中都收起了那份小算计,乖巧地不触霉头。
特别是米氏最为显眼,晨昏定省,比谁都勤快,比谁都顺从,叶云水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每日只留几人说几句话就打发他们回去了,如今她心不在此,哪里有空搭理这四妾的心思,都待在院子里不出来才好,省得生事。
晚间夏氏又找了来,坐在一边开始抹眼泪,“……四爷狠狠地骂了我一顿,是我糊涂了,小嫂您给我说说情吧。”
秦慕瑾骂她定是因为王妃嫁妆的事,那几日夏氏与两位舅夫人打得太过火热了,不过也难怪夏氏如此,毕竟有许多事情她并不知道。
“四爷骂你也是为你好,刚点了你协助冯侧母妃主持府中中馈之事,你如若还是这么软的耳朵根儿,还不如窝在家里头吃茶绣花了。”叶云水软着刺儿了她一句,夏氏撒赖地过来挽叶云水的胳膊,“小嫂您又排揎我,如若不是您推举的,王爷都想不起我这么个媳妇儿的,回头有什么还得你帮忙想主意,你可不能不管我了!”
叶云水笑了笑,“我如今还是自身难保呢,顾不上你了!”叶云水摸着她的肚子,这一日胎动得实在是厉害,连她坐上一会儿都坚持不住的。
夏氏把手摸了她的肚子上,一会儿便惊诧地笑道:“真的!居然踹我的手!”
“王侧母妃一走,冯侧母妃想把府中中馈之事捋一遍也需要不少功夫,换谁?用谁?能不能用得放心,这都是问题,你自个儿要有个心眼儿。”叶云水在一旁提点着,夏氏也自是往心里去,沉了半晌才是道:“我陪嫁的有几个得力的人,小嫂这边可有要动的?”